禮納里部落(19)山上的風很香,我們要守住:在禮納里召開的大社部落會議

經歷了莫拉克風災的大社部落,當初以「不會放棄舊部落」為前提,遷至山下的禮納里部落居住,許多族人一直認為自己只是災後安置,並非遷村到禮納里。如今,部落仍然以自己的方式在面對此一問題。

經歷了莫拉克風災的大社部落,當初以「不會放棄舊部落」為前提,遷至山下的禮納里部落居住,許多族人一直認為自己只是災後安置,並非遷村到禮納里。如今,部落仍然以自己的方式在面對此一問題。

12月17日德文村相助巷的駐村藝術家陳春花的個人展,在自家宅院悄悄拉開序幕。部落的青少年趁著回鄉做禮拜 之餘,自動到通往部落的馬路打掃整理,族人一起出動、相 聚,在周末午後的陽光裡完成了屬於自己的小小開幕典禮。

入冬十一月,正是達瓦蘭部落芋頭收成完畢、農事告一段落的時節,留居戶們與一些回鄉耕作的族人,決定趁著農閒時光,合力到山裡接水管,從募集人力、開農路、找水管、安排管線,達瓦蘭部落一切自己來。

達瓦蘭部落從前年安置在營區至今已將近40人過世,而平均年齡為四十幾歲的中年人。許多中年人離開部落後就開始生病,這樣的現象讓許多老人家開始恐懼,有很多老人家說部落被咒詛了,因為我們不告而別地離開我們的祖先和土地。

「我覺得永久屋這件事情很像政府為我們開了一扇門,卻關上了所有的窗。留在山上的限制這麼多,也難怪大家想去平地發展看看。」吾東說,「我希望我的小孩可以在山上長大,學習到所有山林的智慧。」

阿坊安認為,日後修房屋的錢,也許都足夠自己蓋一間房子。「最可惜就是我們不被允許自己拆掉自己的永久屋在原地重新蓋一個更堅固的,因為『永久屋政策』要我們只能住在被援建的房子裡。」

達瓦蘭教會(大社部落)7月底在禮納禮永久屋舉辦本年度的感恩節暨成年禮讚程序,也是遷居後的第一次。典禮在臨時搭建的禮拜堂舉行,族人皆盛裝出席。典禮結合部落傳統和基督教儀式,氣氛典雅莊重。

舞跳到一半,天空突然下起大雨,坐在檐下躲雨的老人家自成一圈,開始聊天南地北。其中之一老人家悠悠地說,「雖然現在還是分為三個村,但是統稱叫做禮納里,不久以後,就沒有人會記得大社了。」

各地的永久屋基地雖然盡力於圖騰、規劃、設計、入口意象上放入原住民文化的元素,但在面對真槍實彈的民生問題(如汙水排放)時,仍直接以現代生態工法思維處理,鮮少能予部落傳統智慧參與的空間。

經歷了天災、又被迫遷離傳統領域,在他人土地流浪的心情,加上災後至今的艱苦重建,茫然不安的大社族人,終於在永久屋出現瑕疵的時候將心中的不滿一次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