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重被助者的價值與文化─世界展望會會長杜明翰專訪

現在,重建的討論充滿「永久屋」的迷思。什麼叫做「永久」?重點不應是屋的「永久」而在「家」的概念。讓居民的家人能住在一起,部落親人能聚集,家庭功能可以發揮,才是應該考量的。「屋」根本不可能是永久的,只有部落文化與家庭的價值才能永續發展。
災民安置──居民心聲、安置政策、安置分配與變動

現在,重建的討論充滿「永久屋」的迷思。什麼叫做「永久」?重點不應是屋的「永久」而在「家」的概念。讓居民的家人能住在一起,部落親人能聚集,家庭功能可以發揮,才是應該考量的。「屋」根本不可能是永久的,只有部落文化與家庭的價值才能永續發展。

原本預計要在九月底蓋好的嘉蘭中繼屋,因各種原因,必須延遲到十一月中旬才能讓災民入住。導致因芭瑪颱風而被強制驅離介達收容所的災民,與親友分離、流離失所、難以忍受,甚至還有其他慈善團體抨擊世界展望會施工不力。以下為台灣世界展望會東區辦事處陳雅玲主任的親自說明。

對葛芳蓉來說,她贊成集體遷村,因為「各別搬遷」對老人家不好,「你要叫他去哪裡?」但是在民權村內有幾種不同的意見,有人想回去,有人想住永久屋,於是大家就處於等待的狀態,包含安全會議初勘、怎麼復勘「我們都在等那些消息,等鄉公所與我們開會說明。」在這段等待的期間,她希望能讓大家有中繼屋,「感覺自己在家裡一樣,自己有一個家。」可以好好地緩和情緒,慢慢的討論意見,從生活裡重新開始,也才能好好的想未來。

同時也是災民的嘉蘭自救重建委員會副主任宋仙璋說:
「住在這邊還可以接受,之前在自救會很忙碌了,現在有時間可以沉澱、思考一下也不錯,現在辦公室移到嘉蘭村,那邊的同胞還是會持續運作…但是,比較失落的是,好不容易凝聚在一起的部落力量,現在解散了,也看不到每天的,同胞的笑臉與哭臉…,其實還是之前那樣比較好。」

為什麼台東族人對於馬蘭榮家如此抗拒?居民表示,馬蘭榮家距離部落真的很遠,如果騎摩托車的話(部落最通行的交通工具),從嘉蘭到馬蘭榮家要 30-40分鐘,從富山部落過去則要70-90分鐘,最遠的大鳥部落騎到馬蘭榮家,則要將近120分鐘,搬至馬蘭榮家,形同與部落原來生活完全隔離。除了距離因素之外,從88水災至今整個過程累積的不信任和擔憂,都讓居民害怕,一旦遠離家園,恐怕就得在馬蘭榮家等待看不見的未來,這份顧慮,是居民不願選擇搬遷的最主要因素。

在部落裡長大的安吾斯,1987年生,住在那瑪夏鄉民權村,布農族裔。從小住在山上,國中以前在部落裡讀書,18歲前到達最遠的地方是就讀的旗山高中。即使在外地讀書,內心仍然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會回到部落生活。

雖然重建之路坎坷難行,但是宋仙璋卻這樣說著:「嘉蘭八八山寨解散了,現在只好轉換打游擊戰了!」,面對艱苦,宋大哥還是不改原住民本色,積極、幽默的往前走。

目前的現況,部落無法統合災民的意見,面對政治力的恐懼與內部角力,讓意見整合更困難,政府是否有可能,尊重不同災民的意願,給予不同的安置與補助,而非死板版的安照法令「一視同仁」,或是按照行政首長的意願,差別待遇,值得持續觀察。

有些村民已經是第三次被安置,上次撤離是父親節,村民乘坐著直昇機下山後,首先被安置在旗山國中,但是旗山國中並無法容納這麼多人,於是部份村民又被安置到別的地區。這次則是中秋節要一起在天台山團員,有無耐的村民表示:怎每次過節都要被撤離。

「政府要我們去馬蘭榮家這樣的政策,雖然是善意,但不大符合我們的需求,而且還希望我們遷就它,政府也許就是要面子吧。」嘉蘭村自救會副會長宋仙璋,這樣感嘆。